方振宁:北京旧城改造如何留住乡愁?

分类: 艺术资讯    发表于:2017-07-01     作者:大河书画馆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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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美术故事 | 方振宁:如何留住北京的乡愁




旧城改造:如何留住北京的乡愁


每次当我提笔写有关保护老城和北京旧城改造的文章时,心情都异常沉重。而每当我在国外游历而看到那些被保护和被修复的遗迹,以及对那些遗址进行再开发利用时,我都会想起我居住的城市北京。


由于“城南计划-前门东区”这个由政府推动的北京旧城重生议题,引来很多视线和各界的关注。前门是正阳门的俗称,包括箭楼和城楼,原由瓮城墙连为一体,后因修路分割成了两个部分。但一般人们也把大栅栏那个地方叫做前门,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,前门的概念是一个区域,范围是正阳门和它前面的珠宝市、大栅栏等区域。


而这次计划重生的地点则是前门东区,俗称鲜鱼口。在1907年的地图上标明的名称是“外城”,所谓外城是针对由皇城紫禁城为中心的内城而言。正阳门是当时进城的南门,对比内外城的胡同走向和格局,会发现它们有很大的区别。内外的胡同比较整齐,东西向居多;而外城多有斜街,而斜的方向是有规律的,就是大多向正阳门集中,从而可以判断,内城的胡同有规划,而外城的胡同是自然生成的。


从2007年开始我连续几年对前门地区的调查发现,城外住的许多人的祖上多是当时紫禁城的供应商,当然大都是民工,也就是老北京的下层人居多。2007年某一天我写下了“请留下他风烛残年的身躯----大栅栏(1420-2005)的城市建筑残照”的博文:“除夕,意味着去旧迎新。在电脑前我有些坐立不安,我想起不久前,驱车在大栅栏的珠市口西街行驶时,突然看到路北有一幢已经基本拆毁,只留下一个门脸的建筑。瞬间,凭着我的直觉,这是一座在建筑学上有着历史价值的建筑,然而他已经面临被拆毁的境地。我立刻问开车的王先生,你知道这是一座什么建筑吗?他说,好像已经停止拆除了。那瞬间留下的印象是如此鲜明,他在大栅栏已经被拆毁的废墟中站立。我想起它,立刻关闭电脑,带上大小功能不同的四台相机,准备好足够的储存卡、电池和携带用储存硬盘,叫上一辆出租车,前往大栅栏现场,此时是2007年除夕下午4:20分。虽然离新年钟声响起还有11个多小时,但街道上已时而可听到爆竹声。”


接着我没有回家过年,从除夕到初三,连续四天走在拆迁的废墟上。在黄昏中,遇到坐在石头上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,我问她:“你住在这附近吗?”她回答:“是啊。”我问:“那为什么不回去?”她说:“我从小生活在这鲜鱼口胡同,想多看一眼,马上就没有了。”于是,2月21日我写下了“我背着暮色归”博文:“一个爱城市的人,爱生活的人,爱历史的人,不愿意失去记忆的人,爱人间之味道的人,都会面对这废墟惆怅。我从除夕到初三连续四天走在拆迁的废墟上,今天从一点半出发到鲜鱼口,晚六点半在前门结束。在鲜鱼口调查中,遇到和我一样拿着拆迁地图调查废墟的三位澳大利亚人,我们立刻成为朋友,他们是NGO的成员。此时,我们是走在废墟上的同志。”如今的鲜鱼口空留地名,没了灵魂。一位现在海外的网友“浪迹天涯2068”留言说:“故乡的云还在,故土却满目疮痍”。




第二天的博文写道:“今天从一点半出发到鲜鱼口,晚六点半在前门结束。初一我背上调查必带的道具,从十二点半上路,到晚六点回来,调查了十条胡同,写了博客“鲜鱼口之死16:9”,发表了许多16:9尺寸的调查照片。


我看到为了拓宽道路,强行将无数的四合院切开,许多房子都处于“切臂”的状态,一条25米宽的道路,从南到北纵贯800米的鲜鱼口,这就是所谓的“保护性拆除”,于是我写了:“2007年,鲜鱼口胡同死亡之年。”如果你现在去看看,废墟还是废墟,道路两旁成了停车场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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