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协桥,湖北孝感人。副研究馆员 ,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,湖北楚天画院院士,武汉美术家协会副主席,民盟武汉书画院副院长,武汉“三八”画会顾问,东西湖区书画会主席。发表美术作品300余幅,先后有60余件国画作品分别在省市美展中展出并获奖。《晨雾》、《绿韵》分别入选全国第八届美展和全国青年美展,部分作品和个人传略被收录入《当代书画篆刻家词典》、《中国美术家》、《世界当代著名书画家真迹博览大典》等书中,多次出版个人美术作品专辑。
当冷色渐渐明亮
一个优秀的画家,他的作品是可以被当做诗来读的。之所以可以被当做诗来读,是因为其作品本身至少具备了一部分诗歌的元素,比如美,比如意境、韵味和含蓄等等。相对于中国画来说,诗情与画意从来都是一对孪生兄弟,没有诗情的画作,其画意也是值得怀疑的。
我最初读到的徐协桥作品,是一幅题为《神农雪月》的中国画。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那时的协桥先生还是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画家。但让我记忆犹新的是,他似乎从那时起,就已经将自己从千人一面的色彩与画面感觉中剥离了出来,让自己拥有了与众不同的风格套路。他的绘画语言似乎也是从那时起,就已经初步形成了冷峻、开阔、深沉、练达的内在张力。在《神农雪月》中,他尤其注重用冷色基调以及与抽象线条之间形成的反差,来表现事物的存在感,揭示特定环境或景象中潜伏的诗意,其笔触的起伏与顿挫之中,总是摇曳着自然的神韵,呈现着生命的律动。
后来,我又断断续续地读了他的一些梅花题材的作品。对于我这个不懂绘画的外行来说,我根本无法从技巧的角度去欣赏或者挑剔,我们只能凭藉一个作家和诗人的直觉,来感受他寄存在画面中的独特语境。我曾本能地将徐协桥的梅花和我印象中的“梅花王”王成喜的梅花进行过一番比较,我发现,从协桥先生的梅花里,不仅看不到一丁点王成喜梅花的那种苍老、壮硕、密匝、丰盈、热烈、喜悦乃至满脸堆笑的影子,相反地,徐协桥的梅花却总是带着寻春的朝颜,带着耿介、清瘦、率直、疏朗、冷傲和悲闵的情怀,闯入我的视野。相对而言,王成喜的梅花就像是一曲曲盛世欢歌和一句句暖心的祝福,而徐协桥的梅花,则更像是“寂寞开无主”的天外来客,仙风道骨,不染凡尘。老实说,由于徐协桥的梅花被赋予了更多的诗意,它们带给我的审美趣味,似乎比王成喜先生的梅花更为绵长。
时光是另一支神奇的画笔。随着协桥先生的画龄与日俱增,尤其是在步入中年之后,他在以冷色为基调的绘画语境上不断攀升,直到有一天,当我一口气读完了他新出的《协桥作品集》时,竟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。当时我只有一个感觉,那就是:意外。因为,他已经在自己的画笔下重新诞生出了另一个崭新的自己!
曾以为,作为一个地方性的画家,他的艺术生涯能抵达《神农雪月》和梅花系列所呈现的高度,就已经非常令人惊讶了,想不到,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就对自己进行了推倒和重建,而且这么快就对色彩和线条的轻与重、浓与淡、冷与热、明与暗有了更深刻的领悟和更成熟的把控。更让我感到吃惊的是,从他的许多画作中,我都能读出现代主义诗歌的意味来。
《惊梦》和《绿韵》是两首冷色的小叙事诗,画家用层次丰富、情感细腻的写意之笔,鲜活地描述了一片湿地和一群水鸟的梦。在薄雾和暖风里,水鸟们或守望,或寻觅,或专注,或警觉。那朦胧的画外之音和画中之美,无不令人浮想联翩。
《芦荡探幽图》和《秋风起兮》是两首慷慨激昂的抒情诗,画家以敏锐的觉察力和摇曳生姿的笔墨,勾勒出世态的苍凉与迷茫,与此同时,他或是借着鸟眼在芦荡中试探秋的深浅,或是借着雪花在苇丛中倾听冬天心跳的节奏。